秀州城下水，日夜生春云。
云含秀州塔①，鸟下吴江濆②。
我愿乘此鸟，一见仓海君③。
异人④不可遇，力士难再得。
海内不乏贤，何以酬六国⑤。
将从马伏波⑥，田牧边郡北⑦。
复念少游言⑧，凭高一凄恻。
注释：
①秀州塔：指东塔。嘉兴城内可登临远眺的有真如塔、东塔，真如塔毁于顺治二年（1645）的嘉兴“乙酉之役”，重建于顺治十六年，而顾炎武写此诗时是顺治七年，故所登的当为东塔。东塔向为嘉兴市民登高之所，清项映薇《古禾杂识》记市民九月登高，“集真如塔、东塔两处。高秋云净，海上诸山，历历在眼”。“东塔朝暾”为南湖八景之一。
②濆：水喧，岸边。
③仓海君：秦时一贤者之号，又作“沧海君”。《史记·留侯世家》：“（张）良尝学礼淮阳。东见仓海君，得力士，为铁椎重百二十斤。秦皇帝东游，良与客狙击秦皇帝博浪沙中，误中副车。”这里顾炎武以张良自比，表达了抗清的思想。
④异人：不寻常的人。这里指上文的“仓海君”。
⑤六国：指旧中国时的齐、楚、燕、韩、赵、魏6个国家。这里把清朝比做灭六国的秦朝。
⑥马伏波：东汉名将马援。马援字文渊，因功累官伏波将军，封新息侯。
⑦“田牧”句：用马援典。《后汉书·马援传》：“（援）少有大志，诸兄奇之。尝受《齐诗》，意不能守章句，乃辞况，欲就边郡田牧。”田牧，从事畜牧业。
⑧少游言：指普遍的生活。典出《后汉书·马援传》：“（马援）从容谓官属曰：‘吾从弟少游常哀吾慷慨多大志，曰：“士生一世，但取衣食裁足，乘下泽车，御款段马，为郡掾史，守坟墓，乡里称善人，斯可矣。致求盈余，但自苦耳。”当吾在浪泊、西里间，虏未灭之时，下潦上雾，毒气重蒸，仰视飞鸢跕跕堕水中，卧念少游平生时语，何可得也！’”
